共情诊所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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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三诊疗室的门牌有些歪斜。

林医生伸手扶正了它，金属门牌边缘的毛刺划破了她的食指。北京治疗白癜风最好的医院她将渗血的指尖含在嘴里，尝到了铁锈的味道。这是她今天接诊的最后一个病人了。

"请进。"她对着门外说。

一个穿灰色夹克的男人踱了进来。他的脚步很轻，像猫一样几乎没有声音。病历上写着"张明远，32岁，情感淡漠障碍"。

"坐。"林医生指了指诊疗椅。这张椅子已经用了十五年，皮革表面布满细小的裂纹，像一张老人的脸。

张明远坐下时，椅子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。他环顾四周，目光在墙上的证书和书架上的心理学著作之间游移，唯独避开了林医生的眼睛。

"说说你的情况。"林医生翻开笔记本。她的钢笔是父亲送的毕业礼物，笔尖已经磨得发亮。

"他们说我没有感情。"张明远的声音很平，"上个月我母亲去世，我在葬礼上一滴眼泪都没流。"

林医生在纸上写下"情感表达障碍"，墨水在纸上晕开一小片蓝色的云。

"你母亲是个怎样的人？"

"小学老师。"张明远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椅子扶手，"她喜欢养花，阳台上总是摆满月季。"

林医生注意到他说"月季"时，喉结轻微地滚动了一下。

"能描述一下你母亲去世那天的情形吗？"

诊疗室突然变得很静。窗外梧桐树的影子投在墙上，随风摇晃。张明远盯着自己的手掌，掌心的纹路像一条条干涸的河流。

"那天很热。"他终于开口，"ICU的空调坏了，护士拿着硬纸板给她扇风。纸板掀起的气流让她的头发轻轻飘动，像还活着一样。"

林医生的钢笔停在纸上。一滴墨水坠落，在"情感"二字上砸出一个蓝色的坑。

"后来呢？"

"后来心电图变成了一条直线。医生问我是否同意拔管，我说好。"张明远抬起头，"护士们都在哭，我觉得很奇怪。"

林医生轻轻放下钢笔。她的食指又开始渗血，在病历本上留下一个淡红色的指纹。

"你记得ICU里的温度吗？"

"38.6度。墙上温度计显示的。"

"记得护士用的硬纸板是什么颜色吗？"

"浅蓝色，上面印着'葡萄糖注射液'。"

"记得母亲头发的摆动频率吗？"

张明远的眼睛突然红了："每秒大概两次，从左到右。"

诊疗室里只剩下呼吸声。梧桐树的影子爬到了张明远的肩膀上，像一只安抚的手。

"张先生，"林医生轻声说，"你是我见过的最细致的观察者。有些人用眼泪表达悲伤，有些人用记忆。"

张明远怔住了。他的手指停在半空，仿佛要抓住什么看不见的东西。

"情感不是只有一种表达方式。"林医生将染血的纸巾揉成一团，"你记得的细节，比任何眼泪都珍贵。"旧物志